无论我们想把这段关系如何处理,林都会是令人唾弃的第三者,而我则成了水性扬花的代名词。
口述人:Snow 女 26岁
(Snow的开场白就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她娓娓道来自己的经历后,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也是:“我到底该怎么办。”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设定了答案,只是这种彷徨并非无助,更多的应该是无奈吧。)
给我递纸巾的男同事
今年8月我找到了新工作。我永远不会忘记第一天去这家公司报到的场景。人事部的同事带我粗粗转过一圈后,把我领到了属于我的座位上。这个位子是临时安插在角落里的,那时正逢办公室调整座位,我要在这个临时座位上过渡几天。不料刚坐下没多久,我就发现天花板居然有水滴下来。我的座位靠东面,那天恰逢大雨,墙角渗水就变成了我第一天上班遇到的第一件大事。
当时的我有些措手不及,滴下来的水珠正好打在我办公桌前,简直让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正当我慌了神还没来得及去向别人求助时,突然有个男同事好心地递来了几张纸巾,示意我先把身上溅湿的地方擦一擦,显然他看到了我极度窘迫的样子。也许正是因为他的及时“解围”,几秒钟后身边的人都发现了墙顶渗水的情况,众人开始张罗着找清洁工以及致电物业……
在那最令人举足无措的几秒钟里,我记住了那个给我递纸巾的男孩。我知道他只是恰好路过撞见了我的困境,也知道他只是出于好心给予了我力所能及甚至微不足道的帮助,只是那份关怀如此恰到好处,让人心里暖暖的,让这个办公室也变得窝心起来。
很快,我知道“纸巾男孩”叫林,在另一个部门工作。我们的办公室是“凹”字形的,他的座位在一条通道尽头,我的新座位在另一条通道尽头,我们简直就像牛郎织女般被“隔离”了。有时我为了看上他一眼,需要努力找借口跑到另一条办公通道上去,但因为那是其他部门的领地,我又还是个业务生手,想要找点理由跑过去还真不容易。稍微忙一点,就可能会连续好几天看不到他一眼。
幸好天气越来越凉了,中午用酸奶水果等果腹的人慢慢减少,大家都开始倾向于集体外出拼餐。于是,我终于有机会每天都看见林,哪怕只是共同走在一堆同事中间,心里也觉得好舒坦。偶尔,我会有意无意地“恰好”走在他的身边,泛泛地聊上两句,那便足以让我当天幸福很久很久。跟暗恋的人说话,不重内容,只重感觉。我每次都很珍惜那种感觉,并小小地奢望能从他的言行中捕捉到一丝一缕的回馈。他一直都对我很友善,我能看出他眼里的温情,但却无法把握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居然撮合我跟别人
让我幡然醒悟的是在一次同事卡拉OK派对上,那天是同事阿King的生日。那是我第一次参加周末同事的集体活动,也是第一次听到林的歌声。在他频繁点唱齐秦歌曲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另两名同事正在议论林有女友的事。我的脑袋刹那间“轰”一声作响,失态地当场打翻了饮料杯。我承认自己是个不太擅长掩饰的人,失落的情绪让我之后长时间保持沉默不语。林正动情地唱着《月亮代表我的心》,而不管他唱得有多动听,一想到他心里从来就没有我,想到他是在为别人唱这首歌,我就仿佛心如刀割。其实,我早已经点了一首男女合唱的《水晶》,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和林一起合唱。而那一刻,一切已经毫无意义。
没想到,当《水晶》音乐响起的时候,大家纷纷起哄把话筒塞给了阿King。更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林是当中最起劲的一个,还叫嚷着:“这‘水晶’是Snow送给寿星的生日礼物,一定要唱!”我望着极力撮合我跟阿King的林,眼泪都差点要掉下来。可是抵制不住众人的起哄,加上阿King又是当天的主角,只能强颜欢笑地把歌唱了下来。唱完的那一刻,我感觉好累,因为心真的很疼。
我向“幸福”屈服了
那以后的我一直很失落,感觉整个办公室仿佛失去了活力,再也没有我每天翘首期盼的东西了。可是,另一个变化也悄然发生。自从那次合唱完一首歌后,阿King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了。出于女人的直觉,我知道阿King对我产生了好感。果然,他开始主动找我说话,接触也越来越频繁,甚至下班后他开始发短信给我。
11月初,林被派往哈尔滨、天津、青岛出长差,一去就是两个多礼拜。我是在他走后第二天才知道他出差的,也是在他走后好几天才知道他去向的。但知道了又怎样呢?我这样暗恋下去终究也是无果。
这时,阿King开始了他对我的正式追求。他丝毫不顾及办公室其他同事可能会产生的闲言碎语,对我展开了猛烈攻势。其实我的个性并非很容易屈就,也许是因为本身就不排斥阿King,所以默许着他一切殷勤又周到的关心。周围同事也不是省油的灯,看到阿King对我旁若无人地照顾,纷纷给我俩创造机会。
11月16日早上,我清楚地记得来上班时,透过众多艳羡不已的同事们的表情,突然看见自己桌上那一大捆令人窒息的玫瑰。那是阿King送给我的100朵红玫瑰。他告诉我,那天是他认识我的第100天。我当场感动得稀里哗啦,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浪漫到如此地步,连相识的天数都精确地计算。事实证明,“玫瑰招数”很管用,那束硕大的玫瑰成全了我和阿King的恋爱,我们高调地接受了同事们的祝福,甚至连老板也表态这是件好事。
到现在我都说不清,那天究竟是自己为自己找到了个很好的填补失落的缺口,还是仅仅因为自己一时被感动冲昏了头。
这告白来得太迟了些
林是11月20日出差回公司的,小别了十几天,我发现他沧桑了不少,可能跟他一直在外地奔波有关。他在一个偶然对视的瞬间对我帅气地一笑,那种令人捉摸不透又极具吸引力的神情又出现了。
我感觉这半年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戏剧性事情太多了!当天晚上,林居然破天荒地在网上主动找我说话。看似他还不知道我和阿King已经恋爱的消息,可能还没有人来得及告诉他这段日子里发生的事情。他语气很暧昧,就像和一个刚刚认识不久但互有好感的异性在聊天。我感到莫大的受宠若惊,为此连阿King的电话都草草对付了,一心跟林畅聊到深夜。我们聊起共同的爱好、大学时代的经历,甚至聊到那天一起唱歌的情景。他为那天硬拉我和阿King合唱而道歉,叫我别放在心上,那是为了大家开心而瞎起哄的。看到这,我几乎呆滞了。
他的对话框里闪出一行让我不知所措的字:“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还没等我来得及回话,他又敲来一行:“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呢?”我手忙脚乱起来,觉得跟不上网聊所需的反应速度,索性一下子关了电脑。
好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这是林潜在的告白吗?这就是我心心念念一直期待的场景吗?
我发短信给林说家里网络出了点问题,想以此找个台阶下,没想到这个不屈不挠的男人开始从网络“转战”到手机。他提到我们办公座位相距甚远的无奈,提到吃午饭时总结出我不食素菜的坏习惯,甚至提到第一次见面给我递纸巾。我瘫坐在床上,一条条看他的短信,回复每一条都伤透脑筋。
一两天后,林终于知道了我和阿King的事,我就是等着让别人去告诉他。原以为他会生气地走开,可他没有。他说,那天撮合我俩是为了间接试探我的态度,他知道我对阿King没兴趣,也看出当时我的为难。
可没想到,事情居然这样发展,而且如此神速。现在,好不容易弄清了彼此的感情,却没办法在一起。在所有人眼中,我和阿King才是一对。无论我们想把这段关系如何处理,林都会是令人唾弃的第三者,而我则成了水性扬花的代名词。即使我们双双辞职,也会被视作一对“私奔”的浪荡男女,更何况我们谁都离不开这份工作。
我真的很后悔,迟来的爱才晚了区区两周,可事态已经无法挽回。我和林依然要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地做同事,那份无奈和伤感或许只有我们自己才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