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天桥下是车流滚滚,当着她的面,他跳了下去。在他躺在医院里的第7天,她闪电般地和别人结了婚。如今,他迈着蹒跚的步履,在这个城市里把她找寻。难道说,他要再一次失去他爱的人吗? 10年分分合合
云莎(化名)是我的初中同学,也是我这辈子爱的第一个女孩,我爱了她整整10年。
我和云莎读书的时候彼此就很有好感。毕业后,我继续上中专,她去外地打工。她在外地呆了一段时间,大概也不是很顺,回到了家,我们谈起恋爱来。我父母不喜欢云莎,认为她家条件太差,配不上我们家。但是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不明白为什么家长总把这些外在的物质条件看得那么重,难道感情不是最重要的吗?
我和云莎家住得很近,父母到处说我不可能娶云莎。这些话一传十、十传百,搞得周围的人都知道了,直接伤害了云莎父母的面子,搞得他们都很讨厌我。
有一次,我看到她带着一张男孩的照片,我们吵了起来。那次吵架成为我们分手的导火索,不久,云莎和她家里人介绍的一个男孩谈起了恋爱。
我一气之下去广东打工,可是根本就忘不了她。我听说云莎来了武汉,就过来找她。正好遇到云莎和那个男孩子分手。我们顶着彼此家人的反对,又在一起了。
我希望能快点和云莎结婚。2003年4月,我特意回家乡和父母商量结婚的事情。得知我结婚的对象还是云莎,爸爸说你要结婚可以,我把这房子给你,我们搬出去搭个棚子睡。妈妈说得更直接:云莎要是进门,那我就去死。我没想到他们的态度是如此坚决,我把姐姐喊来做他们的工作,好说歹说,家里人的情绪才算缓和下来。定下来把房子装修一下,选个日子把结婚的事办了。
一个星期后,我兴高采烈地回到汉口,却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云莎失踪了。我去找云莎的弟弟打听云莎的下落,本来就反对我们在一起的弟弟不但不让她和我见面,还要揍我。我心里真是烦透了。
见不到云莎,又想到两家人水火不容的矛盾,我心情闷闷不乐,每天就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一跳断腿碎心
2003年4月29日,我永远忘记不了那天。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云莎。我们走到附近的一座天桥上商量终身大事。我说结婚,云莎觉得还不到时候。我急了,说如果还不能结婚,我就从桥上跳下去。听了我的话,云莎笑起来,她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根本不相信。
她的笑,让我真的万念俱灰。我家里人反对我结婚,云莎的家人也把我当仇敌,连云莎也笑我不理解我,似乎我的存在只是让每个人感到烦恼。既然我活着给这么多人带来麻烦,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时候正是下午5点多钟,下班的高峰。天桥下车来车往,跳下去性命肯定就不保了。可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如果死能证明我对云莎的感情,我也算做了点有意义的事。我不再想更多,翻过栏杆就跳了下去!
我很幸运,来往的车辆并没有撞到我。不过那一跳带给我的是双腿粉碎性骨折。一个过路的好心司机把我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我这个样子只能截肢。
那时候我疼痛难忍,大脑却异常清醒。一听到截肢这两个字,我立刻明白,这辈子我就算不死也是个废人了。我对跟到医院来的云莎说:你给我哥哥打个电话,让他来医院,然后你可以走了。云莎看着我,对我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不必为我这样,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嫁出去的。
哥哥赶过来,想尽办法请来一位教授,保住了我的双腿。但是我的心经过那一跳已经跌碎了。
在医院里住的头两周,我疼得根本不能睡觉,全身插的都是管子。我脑子里想的是这10年来我和云莎的点点滴滴。
3个多月后,我才能下床勉强靠拐杖走路。我得到云莎结婚的消息。就在我跳下天桥后的第7天,她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孩结婚了。
“她的小孩现在都这么高了”,喃楠比划着。从他淡然的表情已经无法想像多年前曾经为了对方连性命也可以不要。
盼望奇迹出现
我问喃楠,如果时间重来,你还会再跳下天桥吗?喃楠说他不会再跳,但是到今天他也不后悔当初那一跳。他告诉我住院的时候,他听到同病房一对情侣的对话。当时男病号问来看他的女朋友相信世界上有真爱吗?女孩指着喃楠回答说,以前不太相信,现在是绝对相信了。说到这里,喃楠有点自豪地笑了。
去年,我到H市一家餐馆打工,认识了老板的女儿纤菲(化名),我终于等到了我的那份真爱。纤菲比我小8岁,在一家幼儿园当老师。纤菲漂亮,乖巧,唱歌特别好听。她给了我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我们在一起非常开心。我一个月工资才1000多,可是每次出去玩我都会花上两三千,我愿意为他付出我的所有。
去年冬天,我问纤菲,你愿意和我结婚吗?纤菲说她怕,因为她家里人早给她定了结婚对象的标准,应该是有车有房,经济条件很好的人。我安慰纤菲说不要紧,你父母那边的工作我可以慢慢做。我问她,如果有天我们的事被她父母知道了,她敢当着他们的面承认喜欢我吗?“我敢!”纤菲很坚定地说。
纸包不住火,日子一久,我和纤菲的关系就被她父母感觉出来了。有天中午,我在房间里休息,纤菲进来和我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过了一会,我听到纤菲和老板娘理论的声音,后来老板娘动手打了她。听到纤菲的哭声,我心里很难受。我给老板发了短信,把我和纤菲的事说了出来,希望能得到他们的理解和支持。
但显然,我不是老板夫妇中意的女婿。晚上餐馆歇业后,老板娘来找我,话自然讲得很不好听,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最后,老板娘说:“你把东西清一下,明天你就不要做了。”
为了不让我再见纤菲,老板娘还把纤菲送到武汉她姐姐那里,没收了纤菲的手机,我和纤菲彻底断了联系。我不怕被炒鱿鱼,可我怕再见不到纤菲。
纤菲曾和我说过,如果她到武汉去工作,很有可能在常青花园附近上班,我用2天时间把常青花园一带所有的幼儿园都找了个遍,却一无所获。失望地回到老家,我从纤菲一个朋友那里听说她可能在常码头上班,于是我再次来到武汉,又用2天时间把常码头一带的幼儿园全都问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纤菲。
“当年我曾经找不到云莎,现在我又找不到纤菲。”喃楠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腿。医生说,他的腿恢复成这样是个奇迹,但显然,他还想要另一个奇迹,一个有关爱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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