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的路上,刘大姐就耳提面命地叮嘱:“该说就说,该笑就笑,人家说了,只要人好,有共同语言,不在乎你的大龅牙。” 虽然没有闭月羞花之貌,也是天生丽质,清爽可人,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绝对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前提是不露齿。稍一露齿,那回头率肯定是百分之百,且都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呈“啊”字状。 没办法,天生一口大龅牙,我亲没少相,都没结果。久病成医,亲相的多了,我也总结了些相亲经验:在确定给对方留下好印象之前,尽量少说话,最好不说话,要多微笑,切记,绝不能露齿。 这口大龅牙,不知吓跑了多少真命天子。我也不知摔碎了多少面镜子。哭过闹过后,日子还得过,打起精神,亲也得相。 说虽这么说,刘大姐介绍的这个我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不是我失去了追求爱情的信心,刘大姐告诉我:“这个人人品好、学识广、业务棒,是医院的主治医师―――口腔科的。” 我的天啊,大龅牙与牙医相亲,亏刘大姐想得出,我立马回绝。却禁不住刘大姐苦口婆心:“有枣没枣打一竿,说不准人家就喜欢你这口大龅牙,成不成的见个面,你又没有什么损失。” 对这件事不抱希望,反而坦然了。对坐在肯德基餐厅的一角,一人一杯可乐,喝了一下午,也聊了一下午,聊工作,聊过去,聊业余爱好,也聊到我的大龅牙,感觉还不错。 临分手时,他留下电话:“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到医院来矫正一下你的牙齿吧。”我不是傻瓜,还听得出这不是恋人间的约会,完全是医生对病人的口吻。聚焦灯下,我张大嘴巴,被他一览无余地观察研究牙齿,淑女形象尽失。在给我戴上牙箍以后,我的牙齿可能在一天天归位,爱情却在一步步地走远。他偶尔也给我打个电话,关心的是我的牙,询问牙齿的恢复情况,提醒我不要吃太硬的食物等,总之与爱情无关。 婚纱照上的新娘,笑靥如花,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身后的他,笑得有点得意。 “你的一口大龅牙,简直是对我工作的挑衅,欺负我们口腔科没人,第一次见面后,我就将矫正你的龅牙定为我短期的工作目标,而娶你则是在实现短期工作目标后的人生一大目标。” 一年后,在他坦白了自己的爱情宣言后,我们结婚了。 携手给撮合我们的刘大姐送喜糖。刘大姐话中有话地说:“恭喜啊,病人成爱人了。” 我不解。他诡秘一笑:“在与你见面之前,刘大姐就告诉了我关于你的一切,特别是你的一口大龅牙。当时,我就表态,只要你人好,有共同语言,矫正龅牙是我的强项,保证让病人成爱人。” “狂小子,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恶狠狠地警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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